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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起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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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鸞之連晚膳都沒用,急急給嶺南的探子寫了封飛鴿傳書。

“跟著太皇太後的人可是有了消息?”

紫鳶道:“小姐所料不差,太皇太後確實秘密前往了空靈山,果真是去找了秦王。”說到此,她幸災樂禍的笑了聲。“去有什麽用?人都失蹤了,肯定是見不著了。”

鳳鸞之聞言忽而擰起了繡眉,她心思一轉,突然有了個猜測。

或許秦王根本沒有失蹤,而是自己躲了起來。

她不信慕言真的能做到對朝中的政向閉目塞聽不聞不問,想必他也在時刻關註著宮裏的一舉一動。

那麽太皇太後出宮本就不是秘密,他又豈會不知?

再者說,前朝餘孽舉旗策反自打北涼開朝以來就未斷過,怎就堪堪等到太皇太後出了宮,秦王才去帶兵鎮壓?

想通之後,鳳鸞之反而更加困惑不解。

“慕言到底是個怎樣的人?他何故要躲?”她雙目放空,右手食指輕輕的敲擊著黃花梨雕龍畫桌面,沈思著自言自語的小聲念叨。

想必太皇太後是請不回來秦王了,現如今,哀家只能兵行險招、將計就計。

彼時,位於餘杭界內的一處綠柳成蔭的官道上。

一名身穿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的男子正素手握著馬鞭,策馬飛奔。

他墨發如瀑、衣袂翩翩,隨著暖風飛揚。

身後不遠處緊跟著一名身著玄色錦文暗花長袍的男子,正夾緊馬肚揮動著馬鞭奮力追趕他前面的人。

“公子,我們要不要休息會兒?已經連著趕了兩天的路了,屁股都已磨出了老繭。”

灼光的吼叫聲被風吹散在空氣裏,待傳到慕言耳中時,只剩下如同游絲般的聲音。

他笑著回頭望了一眼,見著灼光追趕的吃力,連臉色都急的通紅,不免稍稍勒緊了韁繩,慢下了速度,待灼光追上來與他一齊之時,剛欲開口說‘鎮子就在不遠處,我們找家客棧落腳’時,灼光已經奸笑著超趕了他,還不忘回頭道:“咦,公子,你沒有我快哦!”

慕言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始終像個孩子似的,若不是那一身通天遁地的本領,真不曉得他該如何保護自己。

一個時辰後。

慕言已經早早的沐浴歇下,此時,門外傳來不友善的敲門聲,聲音頗重。

“公子,公子你睡了麽?公子你為什麽沒告訴我咱們要歇腳?我多走了十幾公裏,屁股已經磨出老繭!”那一副小媳婦受了氣的模樣,讓開門的慕言委實笑了好久。

“屁股不是早已磨出了老繭?”

灼光:“現在更重了了。”

“那也怪不得本王,是你跑的太快,本王哪有機會說?”

灼光:“......”

第二日清早,灼光差店小二送了好些可口的早膳進了慕言的房間。

他大刺刺的坐在慕言身邊,一邊往嘴裏塞著包子一邊仰頭囫圇著問:“公子,既然夫人都親自來找你了,你為何還要借故躲了?”

慕言小口的呷了口白粥,待喝完後拿起巾帕擦了擦嘴。他動作優雅、氣質出塵、雋秀的眉宇間總是帶著絲絲笑意,溫潤如玉,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擦嘴動作都能彰顯出不凡的氣質。

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無雙。

或許說的就是他吧!

他站起身踱步到窗邊,推開窗,驕陽瞬間灑進屋內,將他月白色的長袍淬了滿身光亮。他吸了口氣,聞著空氣裏漂浮著的淡淡花香,唇角半勾,嫣然一笑。

神情悠閑愜意。

“本王更喜歡現在的生活。”

“可我們遲早都是要回京的啊。”

慕言悠悠轉過身來,笑的溫潤,道:“既然遲早都要回去,那晚些時日又有何妨?”

灼光將口中的包子咽下去後,又舉著茶盅仰頭灌了一大口的涼茶。

隨即擡起袖子粗魯的蹭了把嘴巴,嘆了口氣,道:“哎,回頭夫人又得埋怨你了。”

慕言笑笑,不以為然的道:“聽聞餘杭景色多奇觀,趁這機會,本王帶你多轉轉!”

“啊?”灼光表情痛苦的不想走。“餘杭美食也很多,要不我們去街上轉轉吧?哎?公子,你別走,等等我呀!”

這邊將將出了門,那邊就有一位一身玄色緊身衣袍、手持佩劍帶著鬥笠的男人迎了上來。

“公子,京城的飛鴿傳書。”

慕言伸手接過,左手食指與中指夾著紙條的一端,右手拇指慢慢的撚開。

黑色的墨襯著修長的手指,更顯白嫩。

他眉眼彎彎,輕聲一笑,道:“看來本王還需在外多轉些時日了。”

灼光伸著腦袋往前湊,去瞧紙條上的內容。

他“咦?”了一聲,蹙起了眉頭,不解的問:“太後這是要作甚?”

慕言笑著側眸看了他一眼,沒有言語。

灼光見慕言不應話,也不再多問,反正他不關心朝政。

“公子,那我們何時回京?我想吃烏魚蛋跟驢打滾。”

“待...呵,待時機到的時候!”

灼光:“......”

沒說一樣!

這一日早朝,連著數天沈默不語的內閣次輔顧祥賀終於有事起奏。

他出列、上前一步位於殿中央,拱手道:“老臣聽聞秦王率軍攻打位於空靈山以南的當壁鎮反賊時,受重傷後不知所蹤。秦王乃是先帝唯一的哥哥、先祖爺僅存的皇子,所以老臣懇請太後出兵鎮壓反賊,營救秦王。”

刑部尚書李琦乃是顧老的得意門生,為人精明,處事圓滑,與顧祥賀乃是八拜之交。

他出列,拱手道:“臣附議!”

戶部尚書王展翼,顧祥賀的親妹夫,出列道:“臣附議!”

兵部尚書吳文青、光祿寺卿李宣......

嘩啦啦的站出來一堆人,皆是一句‘臣附議!’

鳳鸞之輕蔑一笑,呵,還真是好朋友一起走啊。

她雖知曉哪些人為秦王派系,不過自打她接管朝政以來,還是第一次爆發這麽整齊的一次站隊行為。

她鎮定如斯的坐於珠簾之後,語氣涼涼的,問:“依次輔大人看,該派何人前去營救最為穩妥?”

顧祥賀張嘴就來,顯然早已預先想好了臺詞。

道:“老臣以為,驍騎參領鳳翎為先鋒營主帥,負責快速突進、探路搭橋等事宜,八旗護軍統領張義忠為中軍主帥,負責火力支援,兩位將軍皆是上過戰場且是戰功卓越之人,想必配合起來最為合適不過。”

鳳鸞之啞然一笑,感情癟了這麽久就癟出來這麽個大招?

把鳳翎從慕涼傾身邊調走,這主意打的好。先不說鳳翎做先鋒一事,單說張義忠張將軍,雖然體格健朗,但是已年過古稀,眼花的能生生把孫子認成兒子。他做火力支援,還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,自家人打了自家人?

再者說,從京城大規模調兵,那京城的布防又該誰來管?

國庫空虛,經不住行軍消耗,免不得又要征集糧草,增加百姓賦稅。

假.幣事件還未完,若是強行增稅,惹得民不聊生、怨聲載道,她這太後也無需坐上十年,怕是起兵造.反的百姓比比皆是。

這是要弄亂了天下,他好得以坐收漁翁之利?

鳳鸞之抿唇笑笑,小兒科,當真以為哀家是個無知的婦人?

她又問:“眾位大人仍舊附議?”

李琦出列:“臣以為次輔大人言之有理,雖說嶺南附近的幾個要鎮均有守衛軍,但是嶺南以東緊鄰南晉,邊關南晉守軍時常蠢蠢欲動,大幅度調兵遣將,難恐邊關不會有所變故。到那時,外憂內患,時局更難掌控。所以,臣以為,從京城調兵,一來可以威震四方,讓南晉知曉我泱泱大國實力雄厚,二來可以讓前朝反賊知曉我北涼滅反黨的決心。”

眾人:“李大人所言極是。”

鳳鸞之質疑:“緊鄰南晉?哀家若是沒記錯的話,嶺南總督府距離邊城白藥城有三百二十七公裏吧?當真是近,隔了十幾個要鎮。”

李琦:“......”

“太後娘娘見多識廣,是老臣無知,說的誇張了些,但所言之事絕非虛造。南晉時常騷擾我邊關百姓,打著什麽心思,世人皆知。所以,萬不能隨意調遣地方官兵。”

鳳鸞之點頭。

“既然眾愛卿皆無反對之意,那……”

鳳知名突然出列。

“啟稟太後,老臣以為不妥……”

鳳鸞之打斷了鳳知名的話。

“哀家知曉首輔大人擔心張將軍有眼疾不能勝任此次出征,無礙,哀家自有主張。”

說罷,看向隱隱笑著的顧祥賀,緩緩道:“次輔大人憂國憂民,實乃百姓之福,哀家心甚慰之。知曉哀家是個女人,不懂行軍打仗那一套,連官職部署都替哀家想到了前頭,如此勞心費力,得賞。既然次輔大人已官拜一品,不如將此行賞機會留給愛子顧麒麟如何?”

顧祥賀:“......”

壞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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